♫：Followed By Ghosts - A New Dawn

 

單純愛爾蘭兄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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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從未明白黎明原來這麼美麗，直到風暴平息後的那一線曙光打在身上。

勝於疲憊的滿足感充塞胸臆，Murphy和Connor倚靠著鏽蝕的棕紅色貨櫃外部，貨櫃表面剝落的鐵屑咬著他們身穿的黑灰棉質T恤。方才他們經歷的儀式不若以往輕鬆──或許該怪他們從沒也從不願制訂像樣計畫──那群媒體自顧自地把他們兄弟倆冠上「聖徒」之美名，進一步將他們懲奸除惡的行徑合理化為「正義」，讚揚他們至今為止的所作所為──媒體往往不厭倦藉封號以創造話題這檔事，操弄群眾意識令他們享有高人一等的權力地位──而一面倒忽略負面評價的下場，就是民間的某些人權團體開始代為批評，厲聲斥責他們兄弟倆施行著殘酷不仁的惡劣行為，誰都沒資格自作主張地奪去另一個人的生命，在他們看來所謂「聖徒」只是「打著為民除害旗幟的危險份子」罷了；而如此的反動結果雖不致社會動亂，卻仍無可否認地造成部分人心惶惶。

這些都不是Murphy和Connor所在意的，他們對履行職責以外的事一概興趣缺缺，但誰能料到媒體與人權團體的思想論戰會嚴重影響到他們行事。

兩天前他們接受到最近某處港埠會在夜間走私毒品的消息，於是他們立刻決定隔天晚上配好裝備後就前往該地，迅速終結這見不得光的骯髒勾當。他們一向無法容忍這樣的人渣們多活一晚。怎知在他們一如往常、巧聲無息抵達港埠邊的剎那，他們竟無預警地遭到密集槍火的襲擊，Murphy和Connor立即閃身至某輛貨櫃車背後──見鬼的他們甚至連子彈都還沒上膛──交互咒罵著Fuck you的兄弟倆瞬間了解到他們被人暗算，而他們不僅沒看出這是個假消息還像是隻見獵心喜的愚蠢鬣狗張口咬下，真是他媽的死上千萬遍都不足惜。

子彈撞擊金屬貨櫃的鏗鏘聲不斷傳進耳裡，他們逼迫自己壓抑欲發膨脹的怒火和倉皇地冷靜下來，用著裹滿汗水的手指裝填子彈，待至聽見彈匣進入槍膛時的咔噠聲，兄弟倆火速交換了一個眼神，爾後雙雙深吸一口氣，像顆砲彈般衝出掩護體。

事後經過歸納，他們理解到最大的問題出在他們太過遠近馳名，多虧了媒體弟兄們的熱烈宣揚。第一次的任務之所以會進行的如此順利，除了他們誤打誤撞的走運──Murphy不得不承認，Connor堅持要帶的笨繩子的確派上用場──還有他們尚未顯赫的名聲，因為這讓那群匪徒沒有絲毫防備，更談不上布置如今日似地凶狠埋伏。那次任務會成功頂多只能算是幸運，但人不可能總是仰賴運氣過活。

遠方太陽自海平面逐漸升起，金黃色的光線由遠至近漫散鋪蓋而來；收在槍套裡的槍枝隨著Murphy掏找破舊牛仔褲口袋的動作與貨櫃產生碰撞，沉重而清脆的響聲穿透清晨港邊的冰冷空氣，融入海浪拍擊船體的浪潮聲中。

Murphy從乾扁菸盒中取出僅存的兩根菸，一根給了Connor一根銜進嘴裡，接著Connor啪嚓一聲點燃打火機，替自己和雙生兄弟點了煙。

燻黑內捲的菸頭飄散清煙，他們不約而同地提起唇間的菸朝著清朗天空吐出煙幕，腥鹹海風即刻帶走了成片朦朧霧氣；已經脫出海面的太陽灑落溫和日光，Connor對著天空瞇起雙眼。

「Murph，你他媽的聞起來就像是條放了一個月的腐爛魚屍。」

「你他媽的聞起來才像坨剛拉下來的新鮮牛糞，bro。」

Murphy隨興地把揉爛的菸盒朝向海面拋擲，望著皺巴巴的紙團跟隨波光盪漾地揚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