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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3-2013/04

題目出處

親吻三十題,CP是弓槍&弓切。

不經意找回的舊文,於是維持當時的排版。

*

13.     猶如羽毛拂過般不經意的輕吻(弓槍)

 

  電視螢幕的無機質藍光打白他們的臉眼,市內沒有開燈。

  Archer左手將提起的白色瓷杯放回瓷盤上,暗紅液面搖曳出清爽芬芳的淡淡茶香;被調低音量的運動賽事不減其白熱化的激烈來往,主播緊張到語調顫抖。

  九局下半,兩出局,滿球數。

  比數二比三,敵方領先。主播情緒高昂的高喊著這是最後的反攻機會。

  打者奮力揮棒清脆的鏗鏘一聲,小白球乘著破竹之勢飛越全壘打牆,現場爆出如雷歡呼;壘包上的跑者被送回,所有休息區的隊友吼叫著如浪潮滾滾急衝而出,紅土飛揚。

  Archer在他們把英雄拋高的當下關上了電視,失去光源的室內徒剩自落地窗流洩而進的黯淡月光,縹緲虛幻的不存在感猶如上帝憐憫黑夜的施捨。

  輕輕喟嘆口氣,Archer搖了搖枕在自己右肩睡得香甜的Lancer,胸膛平靜安穩起伏著的他彷彿被隔絕在這紛亂嘈雜的世界之外。見Lancer不為所動Archer轉而輕喚對方忌諱的名字,對方才直覺似地睜開赤色的雙眼,卻帶著不怎麼情願的惺忪睡意。

  他低哼兩聲移開Archer的肩膀,Archer對著擰著眉心的他說出了比賽結局。一座獎盃。

  Lancer什麼也沒聽見似地維持著半開的眼,最終伸長雙手倒向Archer,措手不及的後者只有慌忙地前傾身子撐住對方的重量。在對方鼻息噴吐在自己頸項前的瞬間他感受到某種柔軟的觸感羽毛般拂過,他無法克制的身子一僵。

  沒察覺到對方反應的Lancer囈語著再次進入夢鄉,圈在對方腰上的手無意識地收緊,如同尋獲浮木的落海者一般──一旦放手就會消失不見,不論是對方亦或自己的生命。

  聞見貼著頰側的平穩呼吸,Archer下垂著嘴角無奈地再次吁了口氣。他艱難的伸出左手勾起方才蓋在Lancer身上現下滑落在地的毛毯,雙手繞過Lancer身子默默的用手甩了甩攤平,爾後小心翼翼的把兩人調整為側躺在沙發上的姿勢,才將毛毯覆蓋至彼此身上。

  映入闔眼的他的最後一抹視野,是月光灑落的銀粉在Lancer青髮上熠熠生輝的璀璨模樣。

 

Fin-

 

2013/04/06

19.     悲傷的別離之吻(弓槍)

 

  他嘲諷的說我們永遠不會是彼此冀望成為的關係,這一切不過是聖盃開的大玩笑。

  Archer鷹隼般兼具洞悉能力的銳利眼眸怎麼可能漏看他赤瞳中壓抑的逞強還有苦澀。

  於是他投影出雌雄雙刀,用著大過於他想像的勁道緊握刀柄,交錯踩踏著步伐、嘶吼著向對方直衝而去,颳過身周的烈風匕首似地刨刮過他的面龐,熱辣辣的刺疼蔓延開來。

  愛爾蘭的光之子反應迅速地架起紅色長槍本欲格擋,卻意外的看見對方在彼此只差一步的距離時解除了投影的魔法,分崩離析的甘將莫邪宛如墜入凡間的星塵,閃爍著點點細碎光芒。

  Lancer吃驚的瞳孔顫動,瞬間的猶豫令他架著紅槍的動作一滯,Archer當然沒有錯失這樣的機會。

  他扯過Lancer下意識內縮的左手,幾乎撐不上是吻的撞上後者的唇,Lancer束起的青髮舞動開散在風中,猶如紫嘯鶇開展的翅翼。

  沒有野獸般的掠奪,沒有情人般的繾綣,只有難以區分你我的交融鼻息。

  Lancer的雙手失去力道的軟垂下來,這與其說是親吻倒不如說是交換呼吸的行為不足以撩撥起他的慾望,卻遏止了他接下來想要採取的行動;他腦袋像是糾結難解的毛線球亂成一團,思維宛如一灘靜止無波的死水毫無半點反應。

  在理智催促他回神的剎那壓在他唇上的重量離開了,仍未脫失神狀態的Lancer瞳孔流轉,望見一抹黑色寒光由上而下流暢地繪出一個銀色半圓,接著紅櫻般飛濺綻放的血滴染紅視野。

  他感受到從左肩延燒到腹部的劇烈疼痛,悶哼一聲他支著槍單膝跪地,另一手撫著創傷大口喘氣,額上豆大的冷汗涔涔。

  Lancer咬著牙抬眼一望佇立在面前的Archer,對方在背光狀態下更顯鉛灰的雙眸暗沉無光,仿若宇宙間深不見底的黑洞散發著空洞蒼冷的氣息。Lancer沒來由的感覺到難以遏止的寒顫螞蟻般地爬滿全身,盯著自己的人他既熟悉又陌生。

  你說得對。Archer輕輕啓唇,莫邪上鮮紅的水滴如雨點不停落下。一聲一聲。

  滴答滴答。Lancer瞪著刀鋒上的血雨,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正隨著身上的血液汩汩流失。

  所以是時候結束這個不好笑的玩笑了。

  Archer語氣淡漠,順風揚起的披風一如他們初見的那般赭紅。

 

Fin-

2013/03/29

27.      突如其來的親吻(弓槍)

 

    商店街正在舉行一年一度的促銷活動,Lancer的打工處當然不可能將錢潮拒於千里之外。

    戴著無框眼鏡的年輕咖啡店老闆用著一貫輕柔的語調,拜託有著俊美長相的光之子務必確保這段日子不會平白無故的缺席,否則店內的業績必定會因為缺少了女性的光顧而盪到谷底。雖說會開這間店的原因並不是為了滿足女性客群,但不能否認他們現下的確是支撐哪啡店經營下去的重要經濟來源之一。

    這都得歸功於Lancer。他適時的出現挽救了本該遭到商店街淘汰的咖啡店。

    這裡的薪資從來沒虧待過Lancer,甚至有些時候還會超出他的預估幾許,因此他除了基於員工的職責爽快答應以外心底也是十分樂意的。

    店老闆啊了一聲後補充,他差點忘記告訴Lancer促銷活動的高峰週已經有一位服務生事先向他告假,所以不難想見當週的情況將會忙碌到多麼不樂觀的程度。散發著文弱書生氣息的他推了推眼鏡,露出了莫可奈何的苦惱神情。

    見狀Lancer歪嘴,思考著該怎麼幫助待自己如其摯友一般的店老闆。

    驀地,某人的身影掠過他的腦海。Lancer彎起眼,露出不懷好意的微笑。

 

    Archer身著對方硬塞給自己換上的制服,緘默不語的他面容陰沉活像剛才踩到了穢物。

    穿起來挺體面的嘛,Archer。始作俑者吹了聲口哨,一副置身事外的悠哉模樣。

    Archer發誓他感覺到了額角浮起的青筋。

    你要是再不閉上嘴我就走,我沒有義務幫你。到時候你就忙到死吧。

  喔呀?火氣這麼大。別忘了你現在可是靠臉吃飯的服務生,還是注意一點吧。

     Lancer眼神瞟了瞟正坐在店內嬉笑談話的女高中生,語調裡的幸災樂禍表露無遺。

    Archer雙手環胸,煩躁的情緒不減分豪,反倒還有加深加重的趨勢。他目光隨意的一瞥,看見了Lancer制服上的領結角度歪到超出他所能忍受的範圍,因此他咋舌伸手探上對方的領結,先是用力拉緊後才左右拉扯開始調整位置。

    Lancer感到喉管瞬間一滯因此呻吟了一聲,他知道對方是故意的。他不滿的瞇起赤瞳,爾後思及什麼似地咧開嘴,報復的計畫在腦內迅速成形。

  對了,店長有交代我必須想個提升業績的方法,我忘了跟你說。

    在Archer無力分神反應的當下Lancer屈身向前,往Archer的左臉大大的親了一下,猝不及防的對方僅僅愣了一下便繼續調整領結的動作,恍若方才的事情從未發生。

    嗯?居然沒反應?真是出乎我的……

    下次不要玩火自焚。

    啊?

    我說。Archer扯住領結兩邊大力的勒緊對方的脖子,臉部更加緊繃。

    叫你們老闆下次不要玩火自焚。

 

Fin-

2013/03/31

29.     親吻照片上的對方(弓切)

 

  穗群原學園舉辦了高一高二生三天兩日的教學旅行,即便遠坂凜一開始極力排拒參與活動並撩著馬尾嚷嚷著這實在太麻煩了的抱怨,卻始終敵不過學校的強制措施,因此也只能氣鼓鼓的抱著不甘願的心情跟著同年級生出遠門了。據聞她曾經與學生會因為這樣而有了一番劇烈爭執,然而礙於學校對此事的堅持,也只有作罷一途。

  一樣米養百種人,衛宮士郎對於此事並沒有多大的反應,甚或還帶點難以掩蓋的欣喜雀躍。但這樣的活動也造成了他的煩惱,恪守騎士道的少女怎麼可能答應自己的Master數日身處於她不在的環境之中。衛宮士郎費了好多的唇舌才說服少女自己是跟遠坂凜一道同行,即使不同班級仍然能多少有些照應,再加上此一遠行搞不好能帶回當地有名的土產,原先皺著眉頭的從者才紓緩下來,妥協地告知自己的主人務必小心,必要時候千萬別吝惜使用令咒。

  無須多提,時常到衛宮家叨擾與幫忙的藤村大河及間桐櫻自然亦跟著學校出去了,就這樣,偌大的衛宮宅邸徒剩從者──Archer與Saber──兩人,原先因多人吵鬧而覺得狹小的空間頓時變得出乎意料的寬大。

 

  隔日早晨,Archer奉Master之命開始動身打掃衛宮宅邸,他手拿撢子來到某間客房。

  這間客房看上去閒置已久,非指其堆積著久未清理的灰塵(甚至可說是乾淨,Archer猜測衛宮士郎想必十分重視此處)而是房間整體給人的感覺是如此……虛無,彷彿下一秒鐘眼前形同海市蜃樓的景象就會因著吹進的風消逝得無影無蹤。

  但這裡明明不是沙漠。

  Archer吐了口氣驅趕掉竄進腦內的莫名思想,決定從櫥櫃清掃起。

  他將撢子放置在地上,手指尖探上櫥櫃內凹的拉把,施力向右拉開了藉由米白色布料交織而成的拉門,拉門挪移的沙沙聲羽毛般搔刮過Archer的耳蝸心臟。

  隨著光線一點一點劈開櫥櫃內部的黑暗,淡淡的霉味仿若猛獅抓牙舞爪地撕扯起嗅覺,Archer冷靜地用黑色袖口掩住口鼻,卻仍舊難以歇止的低咳出聲。

  在看見倚靠在內牆一側的某樣東西時,Archer不禁怔愣。

  黑色手提包,只屬於那個人的黑色手提包。Archer宛如能聽見它重見光明時的低聲嘆息。

  Archer感覺到溺水般的胸悶襲來,卻分不清究竟是霉味過重亦或難以言喻的心緒使然。

  他伸長手臂勾住提包的握把,動作異常經柔的把其拖拉而出至懷,生怕摔碎什麼似地慎重。

  手提包理所當然的老舊不堪,有些縫線甚至還脫了開來,不過沒有多少灰塵沾染覆蓋在上,Archer不用想都知道會如此潔淨一定是過去的自己所為,除了他這座宅邸又還會有誰如此留意重視。

  當然這是自己來之前。雖然說這個說法背後本身就帶著巨大的矛盾。他是他,所以他是他。

  Archer翻看審視著手提包,接著手指捏起拉鍊頭緩緩地拉了開來,像是提著手術刀的醫師正在為誰開腸剖肚,探詢著有無能夠挽救對方生命的救命稻草。

  提包內原封不動保留了衛宮切嗣生前的所有物,除去紙張邊緣因為歲月走過而盪漾而出的泛黃痕跡之外,荏苒的時光就此停格在眼前看見的這一刻,好似穿著浴衣的男人其實從未真正離開。

  Archer試著藉由抬頭令自己不至讓回憶的潮水沒頂,他迫切地需要一口深深的呼吸。

  沉默半晌Archer動手拉回拉鍊,刷的一聲近似電影結束時畫面一黑的既定音效。

  自肺部擠壓出長氣,Archer托住手提包的下半緣一傾,剎那間一張方形紙片滑出提包前方袋口一閃而過他面前,不急不徐飄落在地如同歛翅著陸的鳥。

  Archer反射性的低首,即刻辨識出那是帖相片,相片中的主角是綻放著溫暖笑容的衛宮切嗣,他沒經過任何思考的蹲下身拾起相片。

  他想起那次拍照是一次不算美好但也稱不上壞的經驗──足以鏤刻在骨血當中的經驗。

 

  記得當時時值午間,衛宮切嗣穿著浴衣一如往常的盤腿坐在走廊,不同的是他手中正忙碌地操作著相機,擺置底片的盒蓋掀開,新的底片則置放在大腿一側,所以他沒費多少力氣就猜測出了對方在做些什麼。

  待至衛宮切嗣完成了置換底片的工作並喀的一聲關上盒蓋,他才發現他佇立在離他不遠處的地方望著自己瞧。衛宮切嗣露出微笑朝著他招招手,半是徵求半是拜託著他替自己照張相,說是給他個運用相機的機會,即使拍壞了也沒有關係。

  相機捧在手中的感覺比他想像中的還要重上許多,沉甸甸的拉著他的雙手向下;他歪歪斜斜的提起相機貼到眼前,格子視窗映出衛宮切嗣的身影笑顏,柔和的日光照耀著他全身。

  他清聲數一二三,喀嚓一聲。

 

  為什麼恍若昨日,實際上卻過了十年?那個曾經景仰著英雄的自己早已變成永遠無法成為英雄的自己,成為徹底明曉到世界上根本沒有英雄存在的自己。

  而照片中的他卻還是笑得那般自然,那般安靜,那般的一碰就碎。

  沒有調整好的光圈及晃動模糊視野,衛宮切嗣的笑容依然清晰到刺痛雙目。

  Archer微弓起身,將相片抵在唇上。

  如現下觸碰的紙片存在感薄弱,但他仍在那裡。他占著的位置是如此重要、如此的不可或缺。

  相片離開唇瓣,Archer把其放回手提包前的袋口中,再把手提包擺回櫥櫃內部。

  最後像是跟什麼道別一樣帶上櫥櫃的拉門。

 

Fin-

​2013/0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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