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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5/05

本來只是想寫個簡單的小案件串起五個片段,
沒想到寫著寫著就失控的越變越多,最後變成了十個......還我四千字啊啊啊啊啊啊!(吐血

原先想都沒想過要幫死者Anna Scott跟藝術總監Robinson Cooper取名字啊!
重點是Flack跟Danny的甜蜜蜜小劇情啊!(噴淚

案件到最後越組織越龐大,
就造就配角有了名字、五個片段變十個片段的長篇故事了。我只能說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我去切腹(死

 

*

01

沒半點血腥味存在的華麗死亡,繽紛花朵宛若盛宴後的餘韻圍繞住中心再也醒不過來的女人。

榛果色的頭髮如浪濤般起伏在臉側,她的美蘊含著無比強大的魔力,只要見過一面即會被施加過目不忘的魔法。她是如此耀眼,近似不慎落入塵世的聖潔天使。

但即使她看起來再怎麼具備優於生者的亮眼外貌,靈魂卻早已捨棄這副如今只能靜待腐朽的軀殼,不勝唏噓。上帝公平的對待每一個生命,天秤從來不因任何人而傾斜。

他們用鎂光燈記錄著她恬靜而壯麗的死亡,蒼白發黃的肌膚在光照下更顯死白。

收集完相關證詞的Flack邁向正單膝跪地拍照的Danny,「沒有監視器錄像,沒有目擊證人。你覺得我們該從哪裡著手?」

「Well,」Danny戴著乳膠手套的左手離開相機,抓起地上散發幽微香氣的枯萎花朵,中央數根吐露的花蕊了無生氣的低垂,「我們就來問問賣花的小女孩究竟是誰吧。」他咧嘴一笑。

02

「找到我們的賣花女孩了,很可惜她不是兇手只是個愛花成癡的勤奮小老闆。」Flack伴隨著輕輕嘆息踏進犯罪實驗室,穿著白袍的Danny雙手撐在實驗台上,凝視著方才甫拼湊完成的收據,那是從現場碎紙機得來的線索之一。「不幸的消息,這張收據的購買人是死者的名字。」

「說到這個,我們的賣花女孩說過死者曾經在距離死亡時間的幾天前,到她店裡購買那些花。她說死者太過美麗,在見到的剎那就自動鏤刻在腦海裡,想忘記都難。」

「看來我們的賣花女孩不只是個店老闆,還兼職詩人啊。」Danny的調侃溢於言表。

「Sid說死亡原因是後頸遭受到重擊,卡在傷口上的微小木片Hawkes拿去分析了。除此之外血液中含有安眠藥及抑鬱藥物的成分,死者的病史顯示她長期為抑鬱症所苦,有長期服用安眠藥入睡的習慣。只不過這次是永久入睡。」

「等等,Flack,」Danny突然發現什麼關鍵似地手指收據,「這張收據上寫的花卉種類有秋石斛、芍藥、紫荊還有萬壽菊。」Flack聞言傾身細瞅,身高的緣故Danny蜜褐髮絲微扎著他下巴,搔癢的感受使他略微分了心神。

「我對花的貧乏知識絕對會令你難以置信。」

這成功逗笑了Danny,他露出兩顆可愛的虎牙,「我記得現場不只這些,好像還少了……山月桂對吧?」他沉吟,擰起眉心。

「繼續。」Flack悄悄挪動身子,讓自己更加靠近Danny,老天他甚至能聞見他洗髮精淡淡清爽的薄荷香味。他竭力克制想要將他一擁入懷的衝動,強迫自己專注於他細心的解說上。

「山月桂就是我抓起的那個白中帶點淺色鳩紅的花朵,這解釋了為什麼它比收據上顯示的那些同時間購買的花,來得還要早就枯萎的原因。」Danny語畢揚起頭,嘴唇差點擦過Flack的左頰,他直至現在才後知後覺的覺察到對方噴吐在自己頸項的溫熱鼻息;這過於貼近的距離讓他心臟漏了一拍,他帶著寫滿慌亂的神情軸擊對方腹部,「太近了!你當實驗室的流言會輸其他地方嗎,離我遠一點!」

「都聽你的。」Flack勾唇一笑,內心感到些微可惜卻仍舊順從的移開身子,Danny徐徐吐出鬆懈下緊繃心神的低聲吐息,藉由輕咳將身心調整回正常的工作狀態。

「沒記錯的話,你下一個任務應該是去找她的主治醫師聊聊?先預祝你能掌握到有力破案的線索,雖然根據經驗來看從來不可能這麼容易。」

「歡迎來到亙久不衰的犯罪之域──紐約市。」Flack誇張地往軀幹的左右兩側伸長手臂。

03

Anna Scott的主治醫師告訴Flack那些花是他建議她去買的,女人不愛花者甚少,不過會提供此建言的中心意義是花擁有能夠讓人安定心神的力量。閱歷無數相同狀況病患的醫生說這一向十分有效。

他只差沒搬出所謂心理學者的研究結果,來澄清自己跟案件毫無半點干係了。

不過值得高興的是這趟沒有白跑,年邁的主治醫師思及她近期好像經常提到有人跟蹤她,她為此傷透腦筋但並不打算報警,她認為既然對方是認識的人她應該有辦法妥善處理。

──激情犯罪。Flack暗中推測,而相信事實八九不離十與之相符。

他記起發現屍體及報案的人是個來自上流社會、大約四十歲出頭的高雅男子──印象中名字是Robinson Cooper──就任於極富盛名的藝術公司內的總監,一身筆挺的亞曼尼西裝與鱷魚皮鞋,腕表的牌子是勞力士。

他說他和Anna Scott是在時尚宴會相識相戀,然而很遺憾地這段戀情沒有快樂的結局,他們的關係隨著時間增進愈加緊繃,報案的那晚他是打算來和她提分手的,為了無法容忍她焦躁的情緒及驕縱的個性。他試圖帶給她安全感好讓她走出抑鬱症的陰霾,但多方嘗試之下他發現這一切徒然,所以毅然決然的放棄並接受自己無法給她幸福的殘酷現實。Flack沒興趣探他的個人隱私,不過警探的這份工作卻不得拒之於千里之外。

Robinson特別提及那場宴會除了政商名流以外,藝術界擁有卓越成就的名士亦在訪客名單當中,而Anna是一位初出茅廬的藝術界星探,那令人不禁想一親芳澤的艷麗容顏彌補掉她生澀經驗在此的格格不入。他是眾多追求者中勝出的那一個,無論是地位還是風度翩翩的姿態。

他說Anna死亡當晚曾主動聯絡他,相約晚上在她的住處吃頓浪漫的燭光晚餐,這說明了為什麼現場明顯地有過精心佈置,矩形的長桌上留有兩個香檳杯子以及用餐的相關器具;他拖著步伐、懷抱著沉重心情來到死者居處,按了電鈴後發現寧靜得異常才用鑰匙打開了死者房門,接下來看見的情形就跟警方抵達時一樣了。

──凌亂不堪卻又登峰造極的顛峰藝術,何其目眩神迷的病態美景。

……等等,藝術?

Flack想他知道他下一步該怎麼走了,賭局尚未完全結束。

04

「你從犯罪現場取回來的不明殘留物已經分析出來了。」Adam在Danny還沒發話前,先一步猜中他造訪的目的。

「主要成份是……」Adam凝視泛著藍光的螢幕,手指像是在彈琴似地迅速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含水硫酸鈣。不過其中還混雜了一些黏土、沙粒、有機物以及硫化物。」

Danny湖水藍的眸子在螢幕的照耀下顯得更加晶瑩透亮,藍得彷彿下一秒就會滴出水來,「石膏粉。」他掏挖出腦袋裡的知識且精確地將之組織起來,質譜儀的折線映照在他的鏡片上。

「Exactly。」Adam食指在半空中晃了一圈,「另外還有一些殘留物……」他等待著列表機把白花花的紙張吸入,「是松木屑、麵包屑……」待列表機吐出刷上彩色表格的圖像資料,他俐落抽起並遞給帶著點迫不及待心緒伸手相接的Danny。

「還有炭粉。」Danny用幾近掃視的速度瀏覽過表格。

「跟很多不同品種的花粉,我想這你大概早就知道。」Adam點點頭,幾綹捲曲的髮絲落至額前。

「對了,聽說死者是一個超級火辣性感的美女?」

「我不知道原來你對屍體也有興趣。」

「唔……就只是問問、問問啦。」

「來自同仁的衷心建議,」一抹笑綻放在Danny嘴角,「你還是接觸有溫度點的東西吧,別再從『電腦螢幕』和『屍體』之間解決對另一半的渴望了。」加重語調的生字明顯意有所指。


05

紐約市房價高得驚人眾所皆知,由此殘酷地宣告一名國色天香的嬌豔女人必須委身於廉價、環境骯髒亦不受警衛保護的窄小公寓。美國夢瑰麗的幻想有時比意想中還要致命。

他經歷了和白雪公主相同的遭遇──在別人熱切的慫恿亦或自身欲望的勸誘之下,張口咬了這顆劇毒的蘋果,可悲的是她終究沒有等到拯救她的白馬王子出現,生命就此殞落在這無比喧擾繁華卻又無比寂寞蒼涼的城市。沒人會關注她的死亡,因為這對於紐約太過稀鬆平常。

不難想像她鐵定積鬱著滿腔不滿,為著間隔在現實與理想間那無法填補的巨大鴻溝。

「死者傷口上卡的木片,材質是柚木。」Hawkes在某間實驗室內找到了Danny,前者手握一疊資料,唇線上揚著自信的弧度。

「Doctor,你算得正是時候,」Danny轉過身來瞥了對方一眼後,視線再度落回掛在牆上的大尺吋螢幕,「幸虧我整個下午的努力沒有白費。就在剛剛我發現了珍貴的監視器畫面,距離死者租賃的公寓門前目測六公尺處,斜角四十五度。」他沒等對方回應就按下播放的按鈕。

「好戲登場!」

06

他不知道他哪裡做錯了,為什麼一直以來努力不懈的東西在一瞬間之內就分崩離析,悽慘地徒剩整片無力復原的斷垣殘壁;痛徹心扉到深感自身已經歷了死亡,並且相信再無存活下去的理由。

止不住的淚水鮮血一般地汩汩湧出眼眶,他覺得自己的生命好像就這麼順著這兩股熱流就此流出軀殼之外,滲入死沉的土地裡。在這裡的他已經不是原本的他,因為他的心臟被鑿空,而穿透的風聲是何等哀絕淒厲,高亢森冷的有如銳利刀峰劃破空氣的尖細刺鳴。

所以,要是他做出了什麼不是以前的他會做出的事,絕對不可以怪罪身為受害者的他。

整件事情其實很單純,只要把這場鬧劇歸零至初始就沒問題了。

07

米白色的絲質簾幕依循風軌起舞,舞者旋轉而揚起的裙擺似地鼓動著波波浪濤;午後陽光慵懶的仰躺伸展在原木地板,幾不可見的微塵在光柱中懸浮。

刻意放低音量的緊湊跫音打破片刻的寧靜,他們訓練有素地踏著整齊劃一的快步穿過狹長廊道,仍殘留點熱度的陽光打白他們臉眼,搖曳的燦燦光華在放低的黑色槍管上浮動。

步伐停滯在開展著花木金邊的檜木色大門前,他們用點頭和堅定的眼神交流確認彼此準備就緒,雙雙深吸口氣、拉高槍管。Flack屈起指節扣擊門板。「NYPD!Simon Lehane,馬上開門!」

房內靜悄悄的沒有半點因企圖逃逸而在慌亂中碰掉物品所造成的轟然巨響,他們面面相覷幾瞬Flack即毫不猶豫的抬腿,使勁踹開阻擋在前的門板,幾塊受力的碎裂木片彈射開來。

首先躍入眼簾的並非男子微弓背脊坐在高腳木椅專心致志作畫的背影,而是充盈滿室的鮮花。

山月桂。

裹滿塗料的筆刷像是指揮棒、上上下下的在畫布上塗抹著,他仿若掌控全局的首席指揮家忘我地沉浸在自己創造的美妙音符內,週遭事物對他而言皆隔著一層透明薄膜,排拒掉種種影響作畫的外來一切──無論是他們厲聲的警告還是弄壞門的駭然巨響。

過於甜膩的花香讓他們不堪承受的皺起鼻子,Flack撇除掉雜念機警地環顧整間畫室,確認毫無半點具有威脅性的事物存在時才將目光調轉回正前方的男子身上。「Simon Lehane?」而被點名的後者依舊對此置若罔聞,任何驚懼的跡象都沒有顯露。對於一個即將遭到拘捕的嫌犯來講未免太過泰然自若、太過胸有成竹──這類罪犯往往是最需要審慎應對的危險份子。

無論如何,先保障不讓對方脫逃才是首要之務。Flack抿起嘴角,冷靜地擺頭示意小組人員將專注於繪畫事務的 Simon Lehane包抄,即便進行這麼大幅度的動作對方還是像塊木頭無動於衷。

Flack槍管瞄準對方,試探性的開口:「Simon Lehane?」

回應他的是無止盡般地筆紙摩擦的沙沙聲。

Flack不敢輕舉妄動的盯視著他,暗自猶豫著該不該即刻撲抱對方並將他銬上手銬。

就在Flack悄悄移動步伐打算撲身上前壓制他時,他擱下畫筆。「完成了。」他漾出笑容的同時吐出滿足的嘆息;Flack與其小組成員定定地望著圓圈中心的他,緊繃地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你們讓我等好久了。」語氣了無抱怨僅僅淡漠闡述。這句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們蜂湧上前把將他繩之以法。

在另兩名成員扣住Simon Lehane的雙臂將他大力推出門口時,他沒有一點反抗且乖順的異常。Flack想房內這數目可觀的山月桂加上Danny他們手握的有力證據,Simon Lehane是兇手無庸置疑,CSI團隊又再一次成功地順利結案。

Flack走在小組的尾端做最後的檢查,倏地Simon Lehane甫完成、立身於房間正中央的畫攫獲住他的目光──一頭捲髮的女人倒吊著,無數洞孔代替衣裝遮蓋住她光裸的全身及面龐,每個漆黑洞孔都伸出一隻渴求著、亟欲抓住什麼的蒼白手臂,只有背景顏色是整片嗜人的鮮紅,彷彿多看一秒靈魂就會因而被吸進畫裡。無預警地刺骨寒意竄上Flack背脊,他竟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離開畫室前Flack望見的最終視野,是附著在某珠山月桂花瓣的水珠輝映陽光的燦亮模樣。

08

Simon Lehane坦承自己犯下的罪刑,身處訊問室的他言行舉止過份穩當,好像自己只是個旁觀者而非涉案的當事人。

「你為什麼要殺了她?」Danny目光炯炯,低聲質問。

「欲望無窮又滿身罪孽的婊子,沒有存活的價值。我不過是幫忙世界清除污穢的東西罷了。」Simon Lehane無謂地聳聳肩,對隔桌相對瞪著自己的Danny視若無物。

狂妄的行為是否淪為挑釁?Danny穩住陣腳不隨之起舞。「文藝的說詞還是省著點吧,大藝術家。我們來這裡的目的可不是為了欣賞你賺人熱淚的演講。」嘲諷的語調試圖刺激對方吐露真相。

可惜的是,結果不怎麼奏效。Simon Lehane嘴角噙著一抹笑,Danny有股他們角色產生置換的錯覺,Simon Lehane才是真正在嘲諷他的那個人;原本靜靜佇立在一旁的Flack忽然屈身向前,把全身重量集中在雙手地重拍桌面,引起案頭擺放的資料相片微幅顫抖,同時撼動整張鐵桌,清脆的匡啷聲響迴盪在斗大的室內。「Simon,我勸你不要想搞花樣,最好老實說出目的。」

Flack貼近對方,Simon Lehane無懼的揚首迎向他天藍色的瞳眸,平靜無波的眼底不掀一絲波紋。「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你們懂不懂不關我的事。」Flack營造的壓迫感徒勞無功。

「無所謂,你就算打死不說出目的我也能夠猜得出來。」Danny食指敲敲額角,「放棄減刑機會的你現在唯一可以期待的,不是公設辯護律師的油嘴滑舌,而是死亡。」

Simon Lehane沉默不語的望著Danny將鋪滿桌面的證據收入證物袋。「但至少,我是因為自己的藝術而死。」他仰頭,向著天花板吃吃的笑了起來。

「不。」

Danny推開椅子起身,椅角拖行地板發出刺耳鳴叫。

「你是因為自己的愚昧而死。」

09

「Cooper先生,那天晚上Anna Scott其實是想殺了你。」

「什麼?」Robinson不敢置信的瞠目結舌。

「這是我們分別在碎紙機裡,還有在她皮包裡發現的。」

Danny手按放置桌面的兩只塑膠證物袋,緩緩朝Robinson面前推進。

他狐疑地低首瞅望,那是一張花店收據,一張名片──徵信社的名片。

「Cooper先生你是個藝術總監,知道這些花背後的花語是什麼嗎?」Robinson腦袋思緒因為方才得知的消息有些許渾沌,他略微失神的搖搖頭。「秋石斛代表迷惑。」Danny的手指點在收據呈現的花名上,「芍藥代表憤怒,紫荊代表背叛,萬壽菊代表嫉妒。」

「要不是為了釐清她的犯案動機,我還不知道浪漫的花朵竟然暗藏這麼驚人的怨念啊。」Danny嘴角泛出若有似無的一抹笑。

「我們和徵信社談過了,你有花粉症的病史對吧?」Danny見他沒有否認,「至於為什麼她會因此起心動念到想要置你於死地,我相信在你看見徵信社名片時就心裡有數。」

Robinson顯露萬分疲態的嘆了口氣,雙手交握置放案頭。「那件事情……你們會幫我隱瞞嗎?」

「差點屍骨無存的收據所採樣到的指紋沒有你,監視器畫面同樣證實了你不是兇手。除此之外,相關證人對你的供詞也一應俱全。」Danny傾身向前取回兩個證物袋,待至放進牛皮信封袋的工作進行完畢,他乾脆地起身離席。

「Cooper先生,好自為之。」總監辦公室的大門喀嚓一聲闔上。

10

白鴿振翅群飛,幾朵鑲著銀邊的大片白雲乘著風馳騁於蔚藍天邊。教堂鐘聲叮噹脆響,搖動中金色鈴鐺的光滑表面盪漾著一連串閃爍如鑽的刺目光芒,一身仙子裝束的花童盡責而忙碌地朝著天空灑著花瓣,絳紅色的地毯襯映著他們紅潤的臉蛋,紅毯河流般流淌出教堂莊嚴的大門。

紅毯兩側守候著掩藏不住期待姿態的賓客,待佳偶腳踏各色花瓣走出大門時他們立即炸出如雷掌聲及歡呼祝福,隨之而來的口哨聲及拉砲聲此起彼落。

「沒想到他最後還是選擇結婚,我真是太小看Robinson Cooper這個男人了。」Danny手插漆黑西裝褲的口袋,挑著半邊眉一臉不置可否的盯著不遠處淹沒在整片歡欣氣氛當中的人群。

「Well,真愛無懼。」並肩而立的Flack微偏著頭,語氣不帶褒貶。

「哈,鬼才信。」Danny雙手環胸,「我的想法是,要不了幾個月這段充滿謊言的婚姻就會走進墳墓。」他聳聳肩。

「因為一個畫箱嗎?」

「嘿,不好笑。」雖然嘴上這麼說,Danny卻還是露齒笑了。

新娘戴著長及至肘白手套的雙手緊握捧花,花瓣上的剔透水珠映照出她洋溢著幸福情緒的嬌羞面容,雙頰泛起的幾抹紅暈恰似手裡的鳩紅花朵。

他們聽見新娘伸直雙臂高喊著花朵的花語是期望,翹高嘴角作勢欲拋捧花。女性賓客見狀高聲尖笑推擠著蓄勢待發。

「需要我幫你搶捧花嗎?」Flack側過頭開玩笑地問。

「感激不盡,但女人的復仇很可怕的我還想活著離開這裡。」Danny投降狀的高舉雙手。

「也對。」Flack綻出連陽光都相形失色的燦爛笑容,「我們不需要那種東西。」

Danny的視界被迎面的黑影遮蔽,Flack俯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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